第七百一十章摄像头后面的人(1 / 2)
梅长风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端起青花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呵呵,我梅家的安全...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锐利的目光在龙武和赵天宇之间扫视,
"还不至于要劳烦龙探长和你们天门来操心。
"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叶飘落在雕花窗棂上。
梅长风将茶盏重重搁在黄花梨茶几上,发出
"咔
"的一声脆响。
"诸位若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早点把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
"
他话中带刺,显然对昨晚警方大张旗鼓的在自已地盘附近行动今日又登门的事情有些不满。
龙武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警服袖口,眼角余光瞥见赵天宇绷紧的下颌线。
会客厅墙上的西洋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既然梅老这么说,
"龙武缓缓起身,深灰色风衣在晨光中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的电话24小时开机,毕竟...
"目光扫过梅家祠堂方向悬挂的青龙木雕,
"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
梅长风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终于松了松紧绷的肩膀:
"龙探长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
他抬手示意,镶着翡翠的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管家,代我送客。
"
老管家躬身应是,藏蓝色的长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赵天宇注意到梅长风始终没有从太师椅上起身的意思,冷冰的指尖已经悄悄按在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上面。
三人穿过梅家精心修剪的紫藤回廊时,龙武突然驻足回望。
阳光下,梅家公馆的飞檐斗拱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而梅长风的身影早已隐没在雕花门扇之后。
走出梅家那栋哥特式洋房时,赵天宇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针刺般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屋檐下那个漆黑的摄像头——它的镜头微微下倾,像一只冰冷的独眼,直勾勾地锁定着他。
阳光在镜面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恍惚间他仿佛能感受到镜头另一端那道审视的目光。
"走了。
"龙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误将他的警觉当作对梅长风态度的不满。
老探长的掌心温热,却驱不散赵天宇脊背上蔓延的凉意。
冷冰已经拉开黑色宾利轿车的车门,金属把手在晨露中泛着冷光。
赵天宇最后瞥了一眼那个摄像头,镜头忽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他瞳孔骤然收缩。
引擎低吼着驶离梅家庄园,后视镜里那些修剪成几何形状的灌木丛渐渐扭曲成模糊的绿色暗影。
龙武点燃一支烟,烟雾在车厢里盘旋成灰白的蛇:
"怎么样?我说过梅家这种地方...
"
"冷冰。
"赵天宇突然打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真皮座椅,
"你怎么看?
"
后视镜里映出冷冰锐利的眉眼。他将身上的匕首换到更顺手的位置,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庄园主楼到西侧温室直线距离超过三百米,地下酒窖的通风口被藤蔓完全覆盖。
"
他顿了顿,
"如果要在这种地方藏人,甚至不需要密室——那些百年橡树林就够用了。
"
赵天宇的指节在膝盖上绷出青白的弧度。
车窗外,纽约的钢铁丛林正在晨雾中苏醒,而他眼前却挥之不去那个摄像头的影像。
"最不对劲的是那个监控。
"他声音低沉,
"梅长风门外上面的摄像头,在我们经过时调整了焦距。
"
挡风玻璃上突然撞上一只飞蛾,尸体在玻璃上拖出黏稠的痕迹,
"它不是在记录——是在监视我们。
"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细微声响。
龙武掐灭烟头,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着熄灭。
"赵先生,
"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厚,
"你太紧张了。石榴花的线索指向犹太人,可梅家庄园里连个混血都没有。
"
后视镜里,赵天宇的眉头拧成一道锋利的折痕。
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影,那些斑驳的光斑像极了监控镜头闪烁的红点。
"但愿如此。
"他最终只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冷冰,先送龙探长回警局。
"
宾利车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梅家庄园主楼书房的金丝楠木门正被管家轻轻叩响。
监控室内,十六块液晶屏组成的光幕将梅清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攥着突然响起的古董电话,听筒里管家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
"清少,老爷请您立刻去书房。
"
"见鬼...
"梅清扯松领带,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纯少,他们前脚刚走爷爷就找我,该不会...
"
阴影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赵纯的指尖抚过监控画面定格的赵天宇特写。
"慌什么。
"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出他那带着愤怒和仇恨的面容——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已被二长老的人给废掉的场景,
"要真是发现了地下室那些'石榴花',来的就该是特警队的装甲车了。
"
梅清注意到赵纯抚摸监控屏幕的手在剧烈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这个曾经风流倜傥的赵家少爷,如今连站在撒尿都做不到——而这一切,都始于赵天宇那晚在码头扣动的扳机。
"去吧。
"赵纯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皮鞋尖碾碎了地上的一只甲虫,
"我也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教授,那些石榴花应该修建枝叶了。
"
梅清推门的声音打断了赵纯的思绪。
"好的,纯少,我现在去见我爷爷,等我回来再说。
"
梅家小少爷匆匆丢下这句话,监控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将赵纯一个人留在闪烁的屏幕前。
确认梅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赵纯从西装内袋摸出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这部从不离身的备用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
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得比预期快。
"我不是告诉过你,白天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吗?你是忘了我说的话吗?
"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个音节都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赵纯的神经。
"对不起,教授。
"赵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尽管监控室隔音效果一流,